Steve不想再回顾一遍计划流程,计划只是一个框架,每一秒都会发生无法预知的情节。
“Trevor我们黑进监控了。”
“定位已发送。”
通讯器内是来自行动小组的指示,地点直指负一层走廊另一头的机房。途径厨房没有捷径,即使以服务生的身份混入其中也无法确保暴露概率为0,领班和Lex的助理均在现场,顺利抵达目的地有着不小的难度。比起戴框架眼镜他更倾向于隐形眼镜,突然聚焦眼前镜片上显示的内容会让他觉得一阵眩晕。
“上菜速度,都保持快节奏!”领班应付完Mercy喘了口气,送走上司之一仿佛被救赎了一般,他用平板电脑一端拍打着掌心,来宾皆为上流社会人士,他可不想因为客人一点点的抱怨就丢了工作。
“对,你,那个戴眼镜的,和这家伙交接一下。”Steve习惯性地向四周张望确认指向,非常遗憾的是,这便是概率论的实际应用,穿上这身装束他就是分母之一,逃也逃不掉。
“怕什么来什么……”Steve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那家伙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把这两盘送上去。”
Steve不敢肯定他皱眉的一瞬是否被领班看到了,装作服从领导安排的样子频频点头,极力掩盖他急切的内心,严肃认真得像是赶赴前线战场。
“伙计们,突发情况,但我保证五分钟后能连上数据库。”
“你只有十分钟时间,Trevor.”
端两个盘子自然不在话下,Steve托着盘子跟随别的服务生向楼梯口行进,眼疾手快拦住身旁的男士将盘子堆放在托盘上。
“哥们儿我突然想去趟洗手间这个拜托你了。”
“喂喂洗手间可不在……”
轻而易举地甩了手上的包袱,Steve不免有点得意。服务生的工作自然是要移交给服务生,万一他手抖了摔了盘子极有可能连累周围的“临时同事”,领班和Mercy就会闪亮登场,他的计划泡汤身份败露引发一连串组织外交危机。
一系列假设维护了他行动的正当性,Steve点点头肯定自己,从口袋里摸索出硬盘随时装备接入系统。
接口处的另一个硬盘无疑是在暗示有另一股势力需要Lex手上的数据,Steve没有轻举妄动,陷阱?敌对组织?特工的警觉告诉他事有蹊跷。
“这里有另一个硬盘接入了数据库。”
“等等,让我来看看……是另一个硬盘,在拷贝数据……Trevor这对我们没有影响,可以连接。”
“收到。”
回想这一晚Steve始终认为这是他度过的最漫长的七分钟,掐准每分每秒在机房附近转悠,和一众后勤人员聚在电视前收看插播的临时新闻。当然,他没有忘记收起那副眼镜,这是一个明显特征,只会引人注目。
上一次执行任务是在墨西哥,没有正装没有各种束缚,休闲出行,然而他还是逃不过要身着西装脚踩皮鞋,神情自若进行撤退的命运。
Steve将硬盘藏在贴身口袋,大衣搭在小臂走路异常缓慢,一副酒劲上头准备提早离场的架势,为此他还特意在身上喷了些特制化学剂。会场大厅与出入口相连,Steve透过那道玻璃门向内望去,他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穿越人群落在他的身上,这种想法有些荒唐但他随即证实了这不是错觉。在离演讲台不到五米的地方,一位身着酒红色露背长裙、身体修长的女士此时正注视着他,会场里人来人往都无法阻碍她的视线笔直地投向门外。
Diana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转世”一说,即便她就是传说中的众神后裔,代表了世间充满魔幻色彩的一部分。时光荏苒一世纪匆匆而过,那一夜注视天空时的痛苦她不会忘记,更不会忘却那位上尉的容貌。Diana不知该作何反应,原本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Bruce Wayne身上,现在全然忘记了盗取硬盘之事,捏紧皮包屏住呼吸,生怕一眨眼Steve就消失在门口。人在看清现实后总会做出让步,Diana早已接受了上尉离去的事实,哪怕站在门外的是长相相似的人她也只有一点点的奢求:再多看几眼。
Steve攥紧了口袋中的便携式硬盘,用尽全力定格脑海中闪过一秒的画面:宝蓝色长裙、舞会、逐渐靠近的女人。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女人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他最近杂乱如麻的大脑释放出所有的疑虑,那个困扰他数日的梦境,那个神秘的女人,还有转世的说法。
“Trevor?车子就在门口,Nick在等你。”
没有时间再做停留,在解梦与任务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Steve拽了下大衣领口,匆忙之中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接应的车就停在门口右侧的花坛旁,亮着车灯在指引着Steve。
“兄弟久等了,抱歉我在里头遇到点…突发状况。”
Steve钻进后座往窗口靠了些,路灯灯光下他清晰地从后视镜中捕捉到了那一抹酒红色。
捉摸不透的笑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