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我就滚去吃月饼

隔了这么多天多少我也得写点长一点的

 

阿诚识字后喜欢一个人窝在明楼的书架前读书，《红与黑》，《基督山伯爵》，《茶花女》…… 

读遍了法国的小说，如今终于站在这片土地上。

北纬49°，东经2°

 

这是阿诚第一次在异国他乡过中秋，巴黎的气候不同于上海，透过风衣都能感受到那股潮湿。大学刚开学没多久，和明楼没法回家过节，再者明镜又忙着家里的生意抽不开身。今年的中秋，终究只有他和明楼两人过了。

阿诚漫步在校园，想着此时大姐应该抱着明台在露台上准备赏月。巴黎这天气，但愿今晚能赏到一轮明月。

明楼订了一瓶高档的红酒，让阿诚下午没课的时候去取，顺道买些食材。法国是吃不到老上海的月饼的了，只好晚餐吃得丰盛些。他倒也是放心阿诚一个人办事，领着逛了几圈公寓和大学周边一带就记住了路，打从请先生教他读书写字开始，明楼就看出这孩子的确有资质，自己当初对桂姨说的一番话也算是能一一应验了。

“我就偏要他成才，成为一个健康人，一个正常人，一个受高等教育的人。”

 

巴黎的午后的确让人觉得惬意，最美的秋季，温润的气候，空气里都透着浪漫的味道。

比起几年前那副瘦削，人前人后抬不起头的样子，如今的阿诚文质彬彬，谦逊有礼。本身就有副好底子，长开了自然是五官精致，面容清秀，在学校经常有金发碧眼的女孩跟他搭话，他也努力练习法语不让自己出糗，不过有些话，自然是向明楼请教的。

明楼还调侃他：“怎么，一留洋就想着谈恋爱了？”

“大哥您也好不到哪儿去。”对方是个法国女孩，总是叫他帮着带信给明楼，倒也没见他们约会过几次。

阿诚抓着贝雷帽的帽檐，一路小跑到了取红酒店铺。签订单时，他有意的模仿着明楼的字迹，一气呵成。老板随口问了句是不是要招待贵客，阿诚笑着回了句：“我家大……我家先生说今晚要庆祝。”

 怀里揣着一瓶高档红酒，阿诚放慢了步调。沿途经过熟悉的店铺，几个店主招呼着他买点今天新鲜的食材，一个两个的，手里多了一堆纸袋。

“今晚这顿大哥一定得报销。”阿诚一路都在心里嘀咕着。

自己虽说是明家的孩子之一，生活上一点没亏待，在巴黎还是找了些零工。从咖啡馆到餐馆，也不为多挣一份零花钱，单纯为了明楼想多学些手艺。是大哥把他从水深火热里救了出来，他的黑白人生才多了几分色彩，大的方面无以回报大哥，只有在生活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尽心尽力了。想想以后大哥早起第一杯咖啡是自己煮的，三餐是自己准备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兴许读完书再过个几年，真能成为大哥身边独当一面的贴身管家。

明楼靠在沙发上端着当天的报纸，时不时把目光转向在厨房忙碌的阿诚。

“庆祝中秋佳节，怎么摆的像是约会的烛光晚餐。”明楼揉了揉太阳穴。

阿诚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在餐馆打过工，不经意就……”

六个小时的时差，晚餐准备好的时候，另一边的大姐想必是陪着明台睡下了。

明楼让阿诚开了红酒，他举着高脚杯走到阳台边，对着夜空那轮异国的月亮轻晃着酒杯，透着月光在身上映下一片暗红色。

“阿诚，能喝酒吗？”订了这瓶高档红酒，本意就是今晚和阿诚月下对酌，阿诚已经成年，做大哥的喝酒终于有个伴了。

阿诚也没犹豫，给自己倒了点，“我不在国内，况且还是个成年人，当然能喝。”

他走过去把手支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夜晚的习习凉风吹进了心里，中秋团圆夜却只有他二人。

想家。

“举杯邀明月。”明楼突然开口。

阿诚闻言转身，看到举到自己跟前的酒杯，答：“对影成五人。”

明楼会心一笑。

阿诚站直了身子，碰了一下明楼的酒杯：“Tchin Tchin, santé !”

“Tchin Tchin, santé ”

明楼细品了一口，又道：“好在你有我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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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中秋，两人都在国内。

物是人非。

阿诚知道明楼的心思，即使叫阿香准备一桌他也没多大胃口。手臂上搭着件外套，端着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在露台上找到了明楼。

“明台那边有什么消息。”明楼听到了脚步声，一定是阿诚。

“电报上说他一切安好，叫我们不用担心。”明楼舒了口气，大姐走了，最让人担心的就是明台。

阿诚把托盘放在一旁，给明楼披上了外套。

“大姐…….她最怕失去我们，到头来是我们失去了她。”明楼又重复起当日的话，阿诚低着头，那时的悲痛此刻又涌了上来。

“至少，您还有我陪着。”不经意间，明楼的手就搭在了自己肩上，轻拍了几下。

 

 

 

 

 

同样的八月十五，外头的街道似乎更加热闹。

老人头发花白，年过八旬却依然显得很精神，坐在窗户旁的藤椅上，抚摸着盒子里的一副金丝眼镜，嘴里喃喃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如今，还有谁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