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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萧景琰可算是见到了梅长苏口中的蒙古大夫，客套几句直奔主题，蔺晨一五一十地道出梅长苏接回琅琊阁前后的状况，提起随军征战时难免心头一紧，当时虽捷报不断，但他能感受到这背后，小殊一人担起多少重任。待在一旁运筹帷幄不假，他还服了冰续丹奋勇杀敌……
蔺晨看着萧景琰离开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这两人我看着都急。”
“芳茶冠六清，溢味播九州。”蔺晨打开茶罐一闻茶香，忽然想到些什么，道：“小飞流，过来过来，蔺晨哥哥教你泡茶好不好。”
飞流不予理睬，躲得远远的剥着橘子。
“学会了以后可以每天给你苏哥哥泡茶。”蔺晨甩了甩头发，颇为得意，总有办法让他乖乖靠过来。
“苏哥哥”三个字入耳，飞流眼睛一亮。
“你学好了，苏哥哥就喝你给他泡的茶了，多好啊。”骗小飞流得循序渐进，蔺晨补了一句。
“泡茶！”飞流从案上跳下来“噔噔”地跑到蔺晨面前盘腿坐好，蔺晨扬扬眉，想起以往在苏宅、琅琊阁、江左盟逮这小家伙就是逮不到，看来还是要智取。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去苏哥哥房间吗？”
飞流提着茶壶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蔺晨直摇头。
“两大人说话，你不能听。”
“水牛，坏。”飞流扁了扁嘴，有些生气。
“诶那我呢？”蔺晨放下舀了半勺茶叶的茶匙，想逗逗他。
“坏坏坏。”飞流没把控好力度，茶壶置在案上时溢出好些水。
“都是没良心的。”蔺晨轻哼一声。
萧景琰见梅长苏，准是憋了一堆话要说，蔺晨也识趣，给二人辟了个安静的环境慢慢叙旧，不过也只是靖王单方面而已，现在的梅长苏只有年少时的记忆，万一提起些夺嫡时期的事，露马脚那是自然，好在给他支了一招，应该能蒙混过关。
翌日，东方微亮，萧景琰起得早，叫人引着到了梅长苏屋前。这几日天光黯淡，金陵下了几场大雪，山中气候也偏凉，萧景琰急着出来也忘了披件外袍，纵然是多年沙场上打拼出来的也感受到一丝凉意。萧景琰在敲门前犹豫了下，不知梅长苏是否睡着，吵醒了也不好。在门口踱了几步，正要反手扣门时，林殊开了门，背上搭了件绀色外袍，雪白的毛领越发衬着他苍白的面容，依旧是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
“早，景琰。”林殊也是一惊，随即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萧景琰有那么一瞬似是看到了曾经的林家小殊。
“原以为你还睡着，正犹豫要不要敲门。”
“前些日子一直喝药嘛，睡得昏昏沉沉脑袋都涨了。你看，睡得太多现在反而醒得早了。”林殊尽量把语调放的平缓些，更像梅长苏。
“还是进屋说吧，我把寒气带进来可不好，你穿这么单薄染了风寒便是我的责任了。”萧景琰伸手拽了拽他有些滑落迹象的外袍，又把毛领拢了拢，修长的手指结了些茧子，正好蹭到他的颈部皮肤，林殊觉得自己耳根又泛红了。
“不打紧，这一屋子药味，我得透透气。”这句倒是提醒了萧景琰，昨天进屋的确是闻到浓郁的药味，只是见到梅长苏过于欣喜便忽略了这点。
林殊本想直接拉个蒲垫坐下，硬是被萧景琰拽回塌上，还替他围好被子。林殊琢磨着，萧景琰这头倔牛何时变得这么温柔体贴照顾人了， 难不成是因为哪家姑娘的影响？他封了王府肯定会先纳侧妃，蔺晨也没告诉他萧景琰这些年的儿女情长……不不不，他那个性子都不知如何与女孩子相处，霓凰妹妹只是个特例罢了。
萧景琰看林殊有些出神，唤了声：“小殊？”林殊这才回过神，应了声。
“小殊，我们何时启程回京？”
“景琰，在那之前我想先回江左盟一趟。”萧景琰刚要开口就被林殊捂住了嘴，“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廊洲太久没有回去，盟里一摊子事都是甄平他们替我管的，我身为江左盟的盟主，两年多了，自然是要回去露一面的。”江左盟里有太多赤焰旧部，林殊也是迫切想见到他们，一箭双雕，还能躲萧景琰几日。
“那我陪你去。”萧景琰答得果断。
“笨牛，又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
“可……”话语再次被打断，听到“笨牛”这个称呼萧景琰微怔，小殊醒来后总觉得同平日有些不同了。
“可什么可，东宫太子无缘无故出宫多日不归，说得过去吗？”
“……”萧景琰无法反驳，他不再是那个被冷落的靖王，一年之中有几日不是奔波在外的，父皇派他出征他便去了，朝中政事哪里轮得到他，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徒有名号的皇子罢了。梅长苏已然把他送上太子之位，居庙堂之高方知其中不易。
“你就安一百个心，我在廊洲停留几日便赶去金陵，一刻也不耽搁，满意了？”
萧景琰垂眸思忖，道：“……好，听你的。哦，还有，你不在京中我也命人定期打理苏宅，院子里的花草也修剪过。你的东西……都没有让人碰过，大可放心，摆设一切照旧。”林殊最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他竟然还记着，只是苏宅到底有哪些物件，林殊好奇得很。
“看你这表情，还是不信我？”萧景琰蹙着眉，他是回了金陵，但保障不了林殊。眼下回了江左盟，梅长苏的地盘，用“纵虎归山”这个词定然是不对的，但萧景琰还就想起这四个字了。他听蔺晨提过一句，如果北境没有出事，梅长苏是打算游历山水静养一年半载的，心中担忧有增无减，他知道有些自私，希望小殊一直待在身边。
“我答应你的不信，那你答应我的珍珠还欠着呢，珍珠在哪儿呢？”林殊把手伸出去摊开，理直气壮的要他还债。
“珍珠？不是给你了吗？比鸽子蛋都大啊。”萧景琰有些懵，明明已经把珍珠给他了，这也能忘？
林殊全然不知此事已了，但也不能怪蔺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即使知道也不一定会想起来告诉他。
“啊……你看我这记性，一时竟忘了。”林殊尴尬地笑了，没想过这么快露了马脚，只好暗自祈求萧景琰能被他糊弄过去。
“你还是好好歇息，我不通医术，看你这样我甚是担心。”
“你多想了，人总有忘事的时候，蔺晨他说我恢复得不错，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口是心非，林殊觉得萧景琰这么关心自己还挺高兴的，但一想到这实则是关心梅长苏就……明明是一人，却又不是一人，心中的微喜又转为烦恼，也不知自己在纠结些什么。他有些羡慕梅长苏，尽管不知他和萧景琰到底发展到哪种关系，现在萧景琰如此待他，亲密说不上，疏远也说不上，。年少的他们谁都没有表露彼此的心意，林殊又有婚约在身，萧景琰从未说过什么，只是在得知此事那天消沉了许久，而林殊在长辈们提起要给萧景琰物色官宦人家的小姐做侧妃时也是闷闷不乐。
“决定了？”萧景琰刚走蔺晨便来了，斜靠着门框，双手抱臂。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想躲他几天就找了个借口，他先回金陵，我去趟江左盟处理点事。”林殊趴在桌案上有气无力的。
“挺好的啊，你还没去过江左盟，去熟悉熟悉你的地盘，兴许就能记起点什么。”
“你呢，不陪我去？”林殊斜着眼看他。
“陪你去廊洲可以，江左盟我熟啊，遇上什么事我还能替你挡着点。金陵我就不去了，你们两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还得查各种古籍看看你这病怎么治呢。”
“本来就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现在可好，找上门来了还要带我回去。”
“这是命啊，长苏。”
“你大爷的。”
林殊没好气地给他个白眼。
萧景琰早一天启程回京，林殊隔日便前往江左盟。蔺晨一回江左盟瞬间热闹起来，好在他陪着，林殊没露破绽，只是见到赤焰一众旧部险些绷不住，心头一紧咳得厉害。在廊洲未停留多日林殊便准备回京，黎纲先随他回去，晏大夫说是过几日才到。
想当年，不，从林殊的角度而言，是想前阵子，他还能策马扬鞭驰骋沙场，而今只能窝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他撩开帘子望了眼窗外，的确是回金陵的路，十多年了路旁草木大有变化，但依稀可辨。在琅琊阁醒来前还身处京城，现在却是在回京的路上，物是人非的金陵，林殊放下帘子神色飘忽。
“终于要回家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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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不知道靖苏的“亲（lian）密（ai）”关系，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别人呢【捂嘴坏笑
小殊在这种事上还是有些羞射的。
并不是好想急死你系列，爱情的小马车说开就开。